第五十章 颜言番外·只有香如故(二)-《女帝没空谈恋爱》


    第(3/3)页

    面对燕枬的质问,颜言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上元节那日给足了她机会罔顾礼法顶撞自己,她便故意让她在隆冬之日在御花园里跪了好几个时辰,让柳芊芊流产便是她的目的,可笑燕枬还来问她缘由。

    她该如何回答呢?颜言想,是告诉他自己对怀有他骨肉的柳芊芊心存嫉妒还是告诉他其实自己恨他入骨。

    有爱才有恨,颜言想,她其实是爱燕枬的,可她爱的,是那个会送她安逸夜景的燕枬,是那个会想方设法逗她开心的燕枬,而不是眼前这个为了权力而让她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帝王。

    为了不让冯玄卷入宫廷之争,开春后颜言送他去了江南求学。一年一度的春猎那日,颜言按例随行,却遭行刺重伤昏迷,待她醒来,已是三日后。喜鹊同她说她昏迷的这几日里燕枬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甚至把奏折都运到了她宫里,此刻他正在上朝。

    “小姐,您就原谅陛下吧,这些年来,陛下对您的好奴婢都看在眼里,再说,小姐不是也很关心陛下吗?”

    喜鹊为她梳着发,颜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忽然发现自己苍老了许久。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挂在胸前的当初得知燕枬去淮州治理水患时求的平安符。平安符,保平安,它确实保住了颜言最在意的那个人,可代价就是自己家破人亡,甚至护不住自己的孩子和她阿姊唯一的血脉。

    “喜鹊,你知道吗,有时我会想若当年我不曾遇见燕枬,不曾嫁与他为妻不曾卷入皇族之争,也许父亲和母亲就不会被我牵连,还有玄儿,他便不会沦为孤儿,他会承欢在父母膝下,开心幸福的成长,而不是小小年纪就受尽折磨背井离乡。”说着,颜言用力扯下了自己在脖颈上挂了数年的平安符,目光呆滞的看着它,“其实错的是我,我不该心存贪念,然后对他动了心。”

    “喜鹊,这一切该结束了,由我开始,也该由我终结。”说着,颜言将拿平安符仍进了身旁的火盆里,看着它在顷刻间化为灰烬,随后撇过头不愿再看它一眼。

    又是一月后,颜言让喜鹊离了宫,还了她卖身契,又提她出了奴籍,然后让她给冯玄带了一封信,那是当初她奔赴天牢时苏岑留给他的血书。

    那一日阳光正好,颜言邀了燕枬一起品茗对弈,燕枬似是很高兴,换了一身便装,是颜言心里熟悉无比的月白色的衣袍,从漫天的杏花林中缓缓而来。那模样,仿佛让颜言看到了他们初遇那日,可惜的是他们初遇是个隆冬而非春日,四周开满的是梅花而非红杏。

    “那日你不是说你今后再不会煮茶了吗,怎的今日却邀我品茗对弈?”燕枬微微一笑接过颜言递过来的茶碗,微微愣神后将其一饮而尽。这样的场景颜言似乎很早之前就见过,早在她同燕枬成婚之前。

    “祁君死了。”燕枬放下茶碗后看着颜言的手微颤,随后对上了她的眸子,“三日前他染上恶疾,不治而亡。”

    “是吗,死了也好,落得清静。”颜言笑着收了茶碗,下意识的去摸自己胸前的平安符,触手却是一片虚无,她才忆起那平安符早在一月前便被她亲手扯下了。颜言苦笑了一声,便吩咐宫人取来了棋盘,直到黄昏时分。

    他和颜言站在城墙上,看着夜幕降临,看着家家户户纷纷亮起灯火,看着星辰浮现夜空,四周静得吓人,却远处却依稀有家人间的谈笑声传来。这一幕像极了那年,他在夜里闯入她的闺房,说自己要拿了她一颗心,然后带着她去看了满城夜景的时候。

    “我一直以为我与你毫无情感,就算有,也只会是恨,所以对于你的那些妃子,我从未上过心。”颜言的声音打破了这宁静,如同冰冷的泉水从燕枬身边流过,最后流进了他耳中,“可其实,早在你送我这都城的夜景时,你便住进我心里了,燕枬。”

    “颜言……”

    “所以在知道柳芊芊有了身孕后,我对她动了杀心,因为我嫉妒她。可是燕枬,住在我心里的那个你是真正的你,还是只是我以为的你?”说着,颜言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我初见祁君时还以为他是你,甚至因为他我才看清了自己的心,如今想来,那只怕也是你算计好的吧。”

    “你知道吗,我一直厌恶隆冬,因为深宫里的隆冬是那么的冷,能寒了人心。”说着颜言对上了燕枬的眸子。


    第(3/3)页